第 5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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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6 章
時隔五年，水幽居再次熱鬧起來。
千緒的回歸給這地方增添了生機，連同滿院的花全都開盡。
與此同時，有故人來訪。
人間天子踏足仙山，世間少有之事，更何況一同前來的，還有離雲堂之人。
林寒錚沒有親自出面，他每日很忙，顯少會管這些事，所以當天子提出有要事時，弟子便直接將消息送到了水幽居。
“去去去，皇室與仙山早無瓜葛。”秦觀月打發道:“回絕吧。”
那弟子面露難色，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按理來說，天子不知千緒出關。
所以此行不是來見她的，是要見仙山能說得上話拿得定主意的人。
池清隨與徐念禾一言不發，於後院逗著一只花白的貓，全當聽不見。
千緒將手中書卷發下，說:“林掌門不見，我亦不見。”
那弟子愁死了，長老們也無法，這仙山還有誰能做得了主？
“那……弟子只能去請問泠上尊了。”
秦觀月擡酒的手一頓，池清隨猛然回眸，千緒擡眼，三人同時看向他。
弟子:“……”
什麽意思啊，這是什麽意思啊？！來個人救救他吧！
“上尊遠在雲山之巔，你如何請？”
那弟子低著頭，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說些什麽。
千緒翻著書卷，淡淡說:“下去吧，此事你不必操心。”
得了令，那弟子也不再擔心，就是連大殿也不回去了。
池清隨拽著白貓的後腿，頭也不回問:“師尊，你覺得這次他們又是為了什麽而來？”
白貓慘叫一聲，從他手中脫身，跑到千緒身上嗷嗚，似在控訴。
“天子登門，想來不是什麽小事。”千緒終於將視線從書卷上移開，“等我看完這卷，就去瞧瞧。”
池清隨起身，從千緒手中搶過那卷軸，笑道:“我同師尊一塊去。”
千緒伸手去奪，卻被他躲開。
“修煉如何了？”千緒故作惱怒，“待我回來，定要抽查。”
池清隨不敢作亂了，忙把書卷還給她，“師尊早去早回，我這就修煉，這就修煉。”
千緒走出水幽居，發現一個熟人在外。
林欲雙手交疊靠在青石墻壁上，頎長的身姿耀眼奪目，“仙君，掌門得知此時，派我與仙君一同前往。”
林寒錚凡事想得周到，千緒便不再說些什麽。
兩人一路無言，直至大殿門口，林欲頓足，問:“仙君閉關多年，如今可是長居仙山了？”
“是有這打算。”千緒道: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林欲笑了笑，“五年前，江州一別，再未見過仙君，我以為世間已無仙君牽掛之事，以為你會游歷世間，不想最後還是留在仙山。”
“沒有人毫無牽掛。”千緒:“你是這樣，我亦如此。”
兩人踏入大殿，這次來的人不算少，全在看到千緒時同時起身，皆對仙君叩首。
中間的位置坐著一位眉眼冷峻的青年，冷漠如松，帝王之氣。
想必這是天子。
天子起身，緩緩叩拜，聲音不似千緒想象般低沈，“多年不見，仙君，別來無恙。”
他一開口，千緒便認出了此人。
“你是池延？”
池延嘴角一勾，這才有了些許年少時的模樣。
“看來我的變化太大，仙君竟是認不出了。”
其實不怪千緒，池延這五年變化太大。
少年太子名正言順繼位，坐於那巔峰龍椅上的人蛻變成了世間天子。
天子之威嚴將其少年氣消磨殆盡。
他早就變了。
也就是在見到千緒的一瞬間，池延也在懷念過去的自己。
可過去終究是過去了。
他在登臨帝位的那天便將少時的自己埋葬，永遠回不去。
“池清隨現下如何了？”天子開口，已無當年的稚嫩謹慎。
“阿隨一切安好。”
池延點點頭，他不知道當初的池清隨是如何逃出皇宮的，也不知道那四代魔尊容九旒為何造謠，他只知道人沒死，仙山與皇室並未結怨，便好。
“朕今日前來，其實是特意求見仙君。”
千緒訝然，“你如何得知我出關？”
“直覺。”池延眉心微蹙，“五年前，仙君閉關，皇室便亂了，我在肅清皇室之時，察覺到一股力量。”
池延絲毫不將千緒當外人，毫不隱瞞將自己帶來的東西交出。
那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石頭，表面有許多磨痕，裂口也很大，似乎是從某件東西上面掉落的。
千緒在觸碰到這塊石頭時渾身一震，仿佛靈魂出竅，她在剎那間瞧見了金碧輝煌的大殿。
那是神域界。
“仙君！”池延連忙出手，林欲已經先一步扶住了千緒。
“無礙。”千緒捏了捏眉心，“好強的靈力波動。”
這靈力來得猝不及防，似乎只要不去碰就感受不到。
“我發現這東西以後，皇宮內許多人都變得……不正常了。”池延沈聲道:“還有人莫名其妙消失不見，似乎是受了這東西的影響。”
千緒再次嘗試觸碰，這次卻從上面感受到了些許魔氣。
這魔氣很淡，又確實存在，像是歷經歲月長河後被洗去一般。
“我查閱了古籍，卻尋不到此物的一絲線索，旁人我不相信，但我信仙君，所以特來求仙君相助。”
千緒將那東西接過，用法術隔開，“此物可否先交於我，待我查明再還回。”
池延淡笑道:“自然，這東西是我給仙君的，在發現此物的特殊後，我請了好友將其隔開，果然那些人恢覆了些許正常。”
“那便是此物在作祟了。”千緒大概想清楚了些，“既如此，我會畫幾張符，你命人將起貼於皇室西面，可保一時無恙。”
池延感動非常，“多謝仙君。”
“那你們呢？”千緒扭頭看向離雲堂的人，沒瞧見熟悉的身影。
“仙君，我家堂主出事了。”一位離雲堂弟子早已憋了許久，忙不跌停道:“她被精怪附身了！”
千緒:“……”
“你仔細說說。”
那人道:“就在兩日前，我家堂主外出歸來，人就變了，不僅性情大變開放離雲堂，就連那些收藏的寶物也都全不感興趣，衣著打扮也都不一樣了。”
“兩日？”
仔細想來，那正是她於十方境遇魔渡劫之時。
也就是感受到天青的存在之時。
“你上前來。”千緒朝那人招手。
末了，她垂下眼簾，在那人手心畫了道符。
“我與堂主有交情，你尋個機會，將這符給她看，剩下的交給我就行。”
那弟子連忙致謝，雖然事情並沒有得到實質性解決，但聽上去仙君就是可靠的，他只需要照做，剩下的聽吩咐便好。
池延朝她頷首，說:“此事涉及皇室，多謝仙君相助，只是這東西留著終究是禍害，仙君可隨時毀去。”
千緒對此不覺有什麽，問:“你先前從未見過這東西？”
“從未。”池延道:“我是在皇家祠堂尋到的。”
千緒:“靈氣波動巨大，卻又叫人難以察覺，若是尋常人長此以往接觸，必是有損身體。”
她記得，皇室之人命不長久，修行也困難，若是這東西導致，也不是不可能。
只是如今再生事端，怕是與多次跨位面而來與她交手的人有關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年輕的天子輕嘆一聲，“皇室還有要事，我便不再打擾，還望仙君保重。”
“離雲堂也擺脫仙君了。”
這些人來得快去得也快，就好像只是單純來游走一番。
但兩者之間的奇事卻有著不少聯系。
“仙君。”林欲目光含笑，“你要查這些事。”
“不想的。”千緒道:“但沒辦法，因果循環，還是只能我查。”
林欲:“掌門有吩咐，不論仙君去往何地查何事，我都得寸步不離。”
千緒了然，林寒錚還是不放心她，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能常伴左右，所以將林欲送出，至少可以替她打點瑣事。
“林掌門有心了。”千緒笑道:“又得麻煩你了，回水幽居。”
林欲眉眼間總是帶著笑的，至少面對千緒是這般。
“仙君永遠都拒絕不了他人的請求，所以我也有一件事求仙君。”
這就有些稀罕了，千緒都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。
林欲可不是有什麽難實現心願的人。
“今年中秋，仙君陪我一同放燈。”
“中秋是與家人團聚的。”千緒說了這麽一說聲，又道:“水幽居，你來便是。”
“是只有我們兩個。”林欲執拗說:“只有我們 。”
“那不行。”千緒道:“我還有徒弟和好友，是丟不下的。”
林欲不出聲了。
千緒也沒打算繼續說下去，餘光中的人斂了笑臉，面色沈默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秦觀月一把打開門，看著門口啞巴似的兩人，說:“聲音大點，我以為你兩傳音呢，半天聽不到一點聲。”
“……”
也就只有二代魔尊能將偷聽說得光明正大了。
“閃開閃開。”池清隨撥開他，目光在林欲身上停頓去，又很快看向千緒，“怎麽樣了師尊。”
“我自是沒事。”千緒走進院裏，看著那些被喝完的酒壺就頭疼，“秦大公子，這是酒不是水。”
秦觀月:“我知道啊。”
“……”
千緒無奈，“算了，我正有事問你，進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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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隔五年，水幽居再次熱鬧起來。
千緒的回歸給這地方增添了生機，連同滿院的花全都開盡。
與此同時，有故人來訪。
人間天子踏足仙山，世間少有之事，更何況一同前來的，還有離雲堂之人。
林寒錚沒有親自出面，他每日很忙，顯少會管這些事，所以當天子提出有要事時，弟子便直接將消息送到了水幽居。
“去去去，皇室與仙山早無瓜葛。”秦觀月打發道:“回絕吧。”
那弟子面露難色，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按理來說，天子不知千緒出關。
所以此行不是來見她的，是要見仙山能說得上話拿得定主意的人。
池清隨與徐念禾一言不發，於後院逗著一只花白的貓，全當聽不見。
千緒將手中書卷發下，說:“林掌門不見，我亦不見。”
那弟子愁死了，長老們也無法，這仙山還有誰能做得了主？
“那……弟子只能去請問泠上尊了。”
秦觀月擡酒的手一頓，池清隨猛然回眸，千緒擡眼，三人同時看向他。
弟子:“……”
什麽意思啊，這是什麽意思啊？！來個人救救他吧！
“上尊遠在雲山之巔，你如何請？”
那弟子低著頭，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說些什麽。
千緒翻著書卷，淡淡說:“下去吧，此事你不必操心。”
得了令，那弟子也不再擔心，就是連大殿也不回去了。
池清隨拽著白貓的後腿，頭也不回問:“師尊，你覺得這次他們又是為了什麽而來？”
白貓慘叫一聲，從他手中脫身，跑到千緒身上嗷嗚，似在控訴。
“天子登門，想來不是什麽小事。”千緒終於將視線從書卷上移開，“等我看完這卷，就去瞧瞧。”
池清隨起身，從千緒手中搶過那卷軸，笑道:“我同師尊一塊去。”
千緒伸手去奪，卻被他躲開。
“修煉如何了？”千緒故作惱怒，“待我回來，定要抽查。”
池清隨不敢作亂了，忙把書卷還給她，“師尊早去早回，我這就修煉，這就修煉。”
千緒走出水幽居，發現一個熟人在外。
林欲雙手交疊靠在青石墻壁上，頎長的身姿耀眼奪目，“仙君，掌門得知此時，派我與仙君一同前往。”
林寒錚凡事想得周到，千緒便不再說些什麽。
兩人一路無言，直至大殿門口，林欲頓足，問:“仙君閉關多年，如今可是長居仙山了？”
“是有這打算。”千緒道: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林欲笑了笑，“五年前，江州一別，再未見過仙君，我以為世間已無仙君牽掛之事，以為你會游歷世間，不想最後還是留在仙山。”
“沒有人毫無牽掛。”千緒:“你是這樣，我亦如此。”
兩人踏入大殿，這次來的人不算少，全在看到千緒時同時起身，皆對仙君叩首。
中間的位置坐著一位眉眼冷峻的青年，冷漠如松，帝王之氣。
想必這是天子。
天子起身，緩緩叩拜，聲音不似千緒想象般低沈，“多年不見，仙君，別來無恙。”
他一開口，千緒便認出了此人。
“你是池延？”
池延嘴角一勾，這才有了些許年少時的模樣。
“看來我的變化太大，仙君竟是認不出了。”
其實不怪千緒，池延這五年變化太大。
少年太子名正言順繼位，坐於那巔峰龍椅上的人蛻變成了世間天子。
天子之威嚴將其少年氣消磨殆盡。
他早就變了。
也就是在見到千緒的一瞬間，池延也在懷念過去的自己。
可過去終究是過去了。
他在登臨帝位的那天便將少時的自己埋葬，永遠回不去。
“池清隨現下如何了？”天子開口，已無當年的稚嫩謹慎。
“阿隨一切安好。”
池延點點頭，他不知道當初的池清隨是如何逃出皇宮的，也不知道那四代魔尊容九旒為何造謠，他只知道人沒死，仙山與皇室並未結怨，便好。
“朕今日前來，其實是特意求見仙君。”
千緒訝然，“你如何得知我出關？”
“直覺。”池延眉心微蹙，“五年前，仙君閉關，皇室便亂了，我在肅清皇室之時，察覺到一股力量。”
池延絲毫不將千緒當外人，毫不隱瞞將自己帶來的東西交出。
那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石頭，表面有許多磨痕，裂口也很大，似乎是從某件東西上面掉落的。
千緒在觸碰到這塊石頭時渾身一震，仿佛靈魂出竅，她在剎那間瞧見了金碧輝煌的大殿。
那是神域界。
“仙君！”池延連忙出手，林欲已經先一步扶住了千緒。
“無礙。”千緒捏了捏眉心，“好強的靈力波動。”
這靈力來得猝不及防，似乎只要不去碰就感受不到。
“我發現這東西以後，皇宮內許多人都變得……不正常了。”池延沈聲道:“還有人莫名其妙消失不見，似乎是受了這東西的影響。”
千緒再次嘗試觸碰，這次卻從上面感受到了些許魔氣。
這魔氣很淡，又確實存在，像是歷經歲月長河後被洗去一般。
“我查閱了古籍，卻尋不到此物的一絲線索，旁人我不相信，但我信仙君，所以特來求仙君相助。”
千緒將那東西接過，用法術隔開，“此物可否先交於我，待我查明再還回。”
池延淡笑道:“自然，這東西是我給仙君的，在發現此物的特殊後，我請了好友將其隔開，果然那些人恢覆了些許正常。”
“那便是此物在作祟了。”千緒大概想清楚了些，“既如此，我會畫幾張符，你命人將起貼於皇室西面，可保一時無恙。”
池延感動非常，“多謝仙君。”
“那你們呢？”千緒扭頭看向離雲堂的人，沒瞧見熟悉的身影。
“仙君，我家堂主出事了。”一位離雲堂弟子早已憋了許久，忙不跌停道:“她被精怪附身了！”
千緒:“……”
“你仔細說說。”
那人道:“就在兩日前，我家堂主外出歸來，人就變了，不僅性情大變開放離雲堂，就連那些收藏的寶物也都全不感興趣，衣著打扮也都不一樣了。”
“兩日？”
仔細想來，那正是她於十方境遇魔渡劫之時。
也就是感受到天青的存在之時。
“你上前來。”千緒朝那人招手。
末了，她垂下眼簾，在那人手心畫了道符。
“我與堂主有交情，你尋個機會，將這符給她看，剩下的交給我就行。”
那弟子連忙致謝，雖然事情並沒有得到實質性解決，但聽上去仙君就是可靠的，他只需要照做，剩下的聽吩咐便好。
池延朝她頷首，說:“此事涉及皇室，多謝仙君相助，只是這東西留著終究是禍害，仙君可隨時毀去。”
千緒對此不覺有什麽，問:“你先前從未見過這東西？”
“從未。”池延道:“我是在皇家祠堂尋到的。”
千緒:“靈氣波動巨大，卻又叫人難以察覺，若是尋常人長此以往接觸，必是有損身體。”
她記得，皇室之人命不長久，修行也困難，若是這東西導致，也不是不可能。
只是如今再生事端，怕是與多次跨位面而來與她交手的人有關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年輕的天子輕嘆一聲，“皇室還有要事，我便不再打擾，還望仙君保重。”
“離雲堂也擺脫仙君了。”
這些人來得快去得也快，就好像只是單純來游走一番。
但兩者之間的奇事卻有著不少聯系。
“仙君。”林欲目光含笑，“你要查這些事。”
“不想的。”千緒道:“但沒辦法，因果循環，還是只能我查。”
林欲:“掌門有吩咐，不論仙君去往何地查何事，我都得寸步不離。”
千緒了然，林寒錚還是不放心她，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能常伴左右，所以將林欲送出，至少可以替她打點瑣事。
“林掌門有心了。”千緒笑道:“又得麻煩你了，回水幽居。”
林欲眉眼間總是帶著笑的，至少面對千緒是這般。
“仙君永遠都拒絕不了他人的請求，所以我也有一件事求仙君。”
這就有些稀罕了，千緒都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。
林欲可不是有什麽難實現心願的人。
“今年中秋，仙君陪我一同放燈。”
“中秋是與家人團聚的。”千緒說了這麽一說聲，又道:“水幽居，你來便是。”
“是只有我們兩個。”林欲執拗說:“只有我們 。”
“那不行。”千緒道:“我還有徒弟和好友，是丟不下的。”
林欲不出聲了。
千緒也沒打算繼續說下去，餘光中的人斂了笑臉，面色沈默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秦觀月一把打開門，看著門口啞巴似的兩人，說:“聲音大點，我以為你兩傳音呢，半天聽不到一點聲。”
“……”
也就只有二代魔尊能將偷聽說得光明正大了。
“閃開閃開。”池清隨撥開他，目光在林欲身上停頓去，又很快看向千緒，“怎麽樣了師尊。”
“我自是沒事。”千緒走進院裏，看著那些被喝完的酒壺就頭疼，“秦大公子，這是酒不是水。”
秦觀月:“我知道啊。”
“……”
千緒無奈，“算了，我正有事問你，進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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